“吸血鬼可不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。”杨落羽说。
三人进入了教堂一侧的高层建筑。
情报没有出错，被称为第三帝国的势力已经将教堂占据。“第三帝国”是中盟给出的官方名称，在早期曾经被称为“无人区非智人种高等智慧生物社会体”，其基本组成单位是业魔。人们察觉到了他们理论上的无社会性并不成立，派遣数个特殊小队进行调查后，才发现了他们的核心，是拥有理性的，人类以外的存在。
来源的猜测有二，一是特殊的业魔，该领域本来就存在着大片的空白，像这样的特例只能说是意料之中的料想之外；而第二种，也是接受者较少的一种猜想，是与超自然的、旧时代传说相连接的解释办法——他们是躲藏在历史阴影中的，人类智力的畸形产物。
怀着敬畏，人们称之为“红教”。
“这不是智人的第一次尝试，”杨落羽说，“远在Exilir计划之前，人们就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，追求着永生。”
说着他撬开了眼前的电梯门。当然，没有电梯厢，常思南探出头去看了眼人造的、铁壁的深渊，光线无法抵达，他打了个寒战。
“要从这里上去么？”
“通过外壁进行攀登太张扬了，而且，本来是楼梯的部分已经坍塌了，你也看到了。”
“理由的顺序，不对吧……”
“看到几条钢索了么。这栋楼是双绕式的电梯呐，那能用的钢索只有一条了。星驰？”
“好的。”
犬冢星驰伸出他五尺长的手臂，试了试每条钢筋的力。楼层上方传来了砖石结构崩溃的声音，灰尘混着砂石落了下去。
“没问题。”
“这，这个叫没问题么！只是抻一抻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吧！”
“哼，名为常思南的低等生物，难道会还在意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在电梯的底层终结么？”
“你们也一样吧！”
“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。”
犬冢星驰看了他一眼，半吨重的身体从电梯的边缘跃出，干净利落的抓住了一条钢索。砖石再一次淅淅沥沥的落下，砸到了他的脑袋上，但是他对于那些皮肉伤毫不在意的样子，泰然自若的开始了攀爬。
常思南恍然，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石块么？他健硕的身体将下方的杨落羽和犬冢穹完美覆盖，常思南在电梯的旁边踌躇着，自己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是在夏令营、诶还是军训的时候来着？班里能完成这项运动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，何况那时候还有着密密麻麻的护具。
这个高度摔下去，是会瞬死的吧？
身体不仅会变得破破烂烂，裂成数块也说不定……
“常思南！”
杨落羽的声音沿着电梯通道传达到了这里，产生了巨大的回音，让常思南得以确认了那声音中的失望和气恼——但为什么是自己？就算自己在那里也不会帮上任何的忙吧，从车上跳下来那时候也是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，干脆就这样……
“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啊！！居然……让我等你！！”
“诶？”
“难道你连脑子也换了一个变聪明了么？知道重视自己的生命了？要是这样的话我倒也无所谓，你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。”
常思南怔然。
他一直在奇怪，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和那个龙盘虎踞的猎人小屋毫无干系的，路人，只是因为从某次意外中幸存了，自己才会出现在那里，才会认识已经爬到顶层的那三个人。战斗经验零，社会资本零，可能脸有些小帅却根本不能用来吃饭，而且还难以抑制的话多。这样的自己却被破格征召进入了杨落羽的小队，养条黑背可能都比他有用。
想不明白……但也无所谓。
那就尽力去追赶吧。现在的自己，弱小的还没有知道答案的机会。
常思南学着他们的样子，从电梯边缘一跃而出，他的视线集中在了中间的那条钢索上——手的动作要比想象中精准的很，十指交替着稳稳的扣在了上面，双脚随后跟进，将钢索扭的紧紧的。他四肢交替着向上移动着，奔跑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出现了，像是自己能够感受到体内每一条肌肉的运作，精力也是不曾有过的旺盛，明明连午饭都错过了。
熟悉了动作后，常思南加快了攀爬的速度。那些家伙，大概在顶层看着自己吧，常思南想，诶，没想到自己变成业魔之后，还是挺能干的嘛。
他抵达了顶层的电梯门。
“让你们久等了……”
掌……掌声呢？
风呜呜的吹着，高空的风，有些冷。
“星驰，那家伙上来了么？”
“在那里挂着呢。”
“是不会着陆嘛，那个笨蛋，”说着杨落羽将望远镜放了下来，“诶，这不是好好的自己跳下来了么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脸怎么那么红。爬了十七层就累到了么？这比在街道上的代谢量可少太多了哦。这里视野很好。”
常思南一言不发。
“诶，算了。之前提到第三帝国，也就是这次行动中的敌对势力，他们的另外一种起源理论，是曾经被人类驱逐的，智人种以外的智慧个体。你读过《弗兰肯斯坦》吗？”
“就是那个讲用碎肉拼出活死人的故事么？”
“那只是方法之一，在旧时代的过去，更早些的时候，有些科技是现在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发达。但由于宗教和政治的原因，大都消失在了历史中……”
“名为常思南的低等生物只会把这些当做违背已知科学的怪谈而已，落羽大人专心的进行标记就好。”
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吧！”
透过顶层上固定的望远镜——也就这种结构简单的装置在现在还能够继续使用——杨落羽看到了之前遇到的那辆中盟悍马，它正沿着另外一条环线行驶着。难道我们只是运气不好，选错了路程么，他有些疑惑。
车越来越接近教堂了。
“出现了……”
业魔的袭击毫无预兆，就像雾霾的出现一般，转眼间那车辆已经被包围，包围圈在快速的减小着，车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——它，径直的驶向了教堂大门。
就像来时的突然，业魔群像是见到了它们以上的，恶魔一般，一哄而散。车缓缓的停在了道路中央，车门打开，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，手中拎着一个金属光泽的箱子。他带着军用的防霾口罩，步伐轻盈的走向了教堂的大门。
像是迎接他一般，那大门缓缓的打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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